吃饭要哄,睡觉要抱,连硬不起来都会拿小刀划手腕。
直到救赎文女主出现后,我才知道自己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从此我摆烂了。
竹马割腕我磨刀。
竹马跳楼我开窗。
就连做恨时还口出恶言说他是秒男。
眼看着救赎文女主任务即将完成,我主动提离婚。
竹马掐着我的腰怒吼: 我的抑郁症怎么好的你心里没半点数?
01
在我穿开裆裤的年纪,就意识到竹马周尚锦不一样。
我上蹿下跳的像个猴子时,他在房间里面库库掉眼泪。
我背着小书包上幼儿园,字都认不清的年纪,他已经写了一百十封遗书。
想噶的内容各不相同。
从踩死一只蚂蚁,到掉了一根头发,甚至半夜尿床都给了他活不下去的理由。
每封遗书的后面,都会写上一句话:
亲爱的爸爸妈妈,要是我死了,请把我所有的遗产都留给裴泱泱。
七岁时,他的遗产是一盒糖果纸折成的千纸鹤。
十岁时,他的遗产是过年时攒的压岁钱。
十六岁时,他的遗产是次次考试的满分试卷。
是的。
就算他有抑郁症,还是个各科成绩满分的天才少年。
到了二十二岁时,他最珍贵的遗产就变成了他的漂亮老婆裴泱泱。
所以我每次看到半死不活,连上吊都没力气的周尚锦都会无能狂怒。
你还有理由抑郁了?
家里的公司都快成连锁店了,长得人模狗样差点被星探挖去当明星,上学时随随便便就能考个满分,你抑郁个屁?
周尚锦听我这么说,无辜的小鹿眼蒙上一层雾,眼角红红的,就差咬着嘴唇说: 我想死了。
可他却说: 是啊,我除了长得好看,家里有钱,成绩好,娶了一个完美老婆外还有什么优点?
哎,我这一事无成的人生。
说完就要拿小刀划大腿。
不是因为胳膊怕痛,是这些天我出差没在家,他胳膊上被划得斑斑驳驳已经没位置了。
02
我抢过周尚锦的小刀,说: 先别死。
周尚锦讶异地看着我,还以为我会蹦出来什么温暖的话,毕竟从小到大我都快成他专门的心理医生了。
上幼儿园时他不吃饭,我都会一口一口喂他,一边喂一边说: 宝宝乖,宝宝乖。
到小学时,我爸妈跟着科考队去了南极,把我交给了周家。
从那以后周爸爸成了我的监护人,而我就成了周尚锦的监护人。
我才知道周尚锦每天晚上都不乖乖睡觉,要人哄,还要听睡前故事。
周爸爸周妈妈都没时间,便把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
从此我一边给周尚锦讲白雪公主,一边抱着他睡觉。
毫不客气地说,我俩从穿开裆裤睡到穿西服婚纱。
因为周爸爸知道周尚锦是个靠不住的,十岁了还不会和除了我之外的人说十句话,更别指望他继承公司了。
为了让我顺理成章的接手公司,在周尚锦刚到法定结婚的年纪就催着我俩领了证。
还没等周尚锦反应过来,我就去厨房拿了一把新买的菜刀。
当着他的面磨得锃光瓦亮。
你要是真想死就用这个吧,别拿那个吓唬人。
周尚锦愣住了。
眼中既委屈又惊讶。
裴泱泱,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 再找个呗。
而后就去了浴室洗澡。
03
浴室里面,小玩具摆得满满当当。
出差前他们还横七竖的,现在已经被周尚锦洗干净收拾到盒子里面。
角落里一旁快要褪色的药瓶吸引了我的目光。
刚成年我引着周尚锦开荤时,他因为太过紧张试了好几次都没硬起来。
脸憋得通红,汗水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滴到我的锁骨上。
他用性感沙哑的声音对我说: 裴泱泱,我再再再试一次。
结果好半天,少年的激动就像个啪啪软下的蘑菇头,还没三秒钟,立刻偃旗息鼓。
我还想鼓励他: 别紧张。想想刚刚我们看的。
实在不行就摸摸我。
可周尚锦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从我身上下去。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就说: 裴泱泱,我好没用。
说罢就要拿着小刀划胳膊。
我敢发誓那是我十年来最慌张无助的一次。
天菩萨
谁能想到本想引诱良家夫男干坏事,要死要活地死在床上。
我立马制止: 等等。
然后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药瓶,本来只想给周尚锦吃一两片,还害怕他因为面子死活不要的时候。
没想到他往嘴里蒙灌了小半瓶。
三天后,我俩腰酸腿软地离开酒店,而他也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再也用不到那瓶药了。
我顺手扔到垃圾桶时,周尚锦却从垃圾桶里面把药瓶捡出来,宝贝兮兮地说: 留个纪念。
04
外面啪的传来一阵声响。
我不再想管周尚锦的事情,磨磨蹭蹭地在浴室里面不出来。
却又听到嘭的一声。
周尚锦,你干什么?等我出来,才发现他不小心打碎了两只古董花瓶,没好气地对他说。
周尚锦讶异于我的态度,为什么出了一趟差回来就对他一百十度大转弯。
试探性地说: 裴泱泱,你是不是出轨了?
我盯着周尚锦头上大大的男主两个字,又心痛又难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突然能看到他头上写着男主,但周边的人都看不到。
还以为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是周尚锦命中注定的女主角。
却没想到前段时间我在周尚锦心理医生的头上看到了另外两个字。
女主。
甚至还能看到空气中另外一行字。
周尚锦抑郁症程度,100%。
这才知道她才是救赎文里的女主角,而我不过是男主的炮灰路人甲前妻。
所以我摆烂了。
至于周尚锦,爱咋咋地。
还没等我说话,周尚锦鼓足勇气开口: 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你出轨也没关系,我的老婆那么完美,宠幸外面的野花野草也是应该的。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尚锦却觉得我默认了,甚至又退了一步: 你要是实在喜欢外面的弟弟,我做小也可以的。
只是不能在我们床上。
我拍拍周尚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你不是想死吗?怎么不死了?
周尚锦早就麻溜的把刀放进了厨房,扭捏地说: 这刀太丑了,我想要粉红色的。
05
每月十五号,周尚锦去医院复诊。
之前我都会空下一天的时间陪他,周尚锦已经准备好了出门穿的衣服,像可怜小狗一样从背后搂住我。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哦,我今天约了客户,你自己去吧。
女主正在医院等着周尚锦,我很自觉地不作电灯泡。
正巧秦氏集团的总裁只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谈项目,在事业和男人之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然后就拿着钥匙准备去车库,顺带对周尚锦说: 让小王送你去。
周尚锦又掏出了小刀: 裴泱泱——
老婆——
我早就没了身影。
周尚锦无能狂怒,越想越委屈在胳膊上划了一刀,幸亏司机小王来得及时把人送进了医院。
刚穿过来不久的心理医生陆闵敏掀起眼皮看了周尚锦一眼,不耐烦地问: 什么病?
周尚锦: ?
哦,老婆可能出轨了怎么办?
陆闵敏本来快要出神的双眼被拉了回来,了解了情况之后说: 这个嘛,女人出轨是你没本事。
陆闵敏生生地把天经地义几个词给咽了下去。
周尚锦听到后,又掏出了小刀,硬生生地往手臂上扎。
陆闵敏连忙止住他,给出切实有效的方法:
生个孩子拴住她。
好的,谢谢。周尚锦礼貌回应,只说了两句话。
06
转头就发了一条仅我可见的朋友圈。
世上有没有男人生孩子的药?
备注,老公。
过了半小时,见我没有动静之后,甚至还截图给我。
天知道我电脑正在屏幕投影,莫名弹出来的微信消息被会议室内大几十号人看到。
我忙道歉加解释,老脸又红又黄。
等回到家之后,离开把手机扔到了周尚锦身上。
生气地说: 你搞什么?
周尚锦刚洗完澡,胸膛上的水雾尚未散去,只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条浴巾。
要不是我认字,真的能把他头上男主两个字看成勾引。
周尚锦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之后,说: 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遗憾自己没有生孩子的能力,要不然就给你生个孩子了。
而后就想用身体补偿我。
我虽然很容易对周弟弟产生生理反应,但看着空气中的另一行字。
周尚锦抑郁程度,90%。
就知道今天他去见了女主,看来女主的治疗颇有成效。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路人甲,我伸出胳膊拒绝。
洗洗睡吧,我一会儿去公司加班。
周尚锦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三分委屈,四分难过,还有一分心碎。
要不是他的小刀回家的时候掉了,立马就掏出来了。
已经开始想象我在外面有个家了。
他走到窗户旁边说: 裴泱泱,我不想活了。
看他这架势,好像是要跳楼。
周尚锦寻死觅活的手段从小闹到大,哪一次不是我又哄又抱?
可现在我真的累了。
顺手解下了他的浴袍,周尚锦一下子成了真空包装。
还以为我回心转意了,脸上露出又娇又羞的笑。
却没想到我说: 这样子跳下去,明天你就上新闻热搜了。
裴泱泱
周尚锦咬牙切齿,气得嘴唇都发抖。
你信不信我这就去死?
我信。
但看着他头上明晃晃的两个字,就知道他死不了,索性走到他面前,把窗户拉开,跟他一起跳楼。
要死就一起,谁不死谁是狗。
在我刚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周尚锦噌的一下收回了脚。
新房装修的时候,安装了整整一层的落地窗,因为我喜欢每天醒来大大的阳光洒下来的惬意。
却没想到这阳光对不着一缕的周尚锦来说杀伤力很大。
他反应迅速地拽着我趴在地上。
只听到吧唧一声,好像是什么折断的声音。
周尚锦一直哼个不停,看着他惨白的脸,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周尚锦你放心,玻璃是防窥的,外面看不见。
还有,咱们这是三楼,大概率摔不死的。
裴泱泱,我要死了。
不是跳楼摔死,而是社死。
它好像,断了。裴尚锦生无可恋地说。
我立马帮他检查。
没断。
但就是软趴趴的,硬不起来。
周尚锦一个劲儿地喊疼。
只能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好巧不巧,主治医师是周妈妈,她最近带了一批研究生在医院实习。
正苦于男科爆冷没有案例实操讲解。
正好借这个病患给学生们上一节课。
因为周尚锦觉得丢人,来的路上要死要活的让我给他去药店买口罩。
周妈妈带着一大群研究生进来时,周尚锦都快惊讶地坐起来了。
周妈妈按下他的肩膀,把人钉在病床上: 年轻人,克制点。
这时两人四目相对。
周尚锦小声喊了一句: 妈。
07
我在病房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群学生刚进去就被主治医生赶出来了。
周尚锦家属,进来一下。
等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周妈妈脸色很不好看。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忘记了周妈妈前段时间被调来了中心医院。
周妈妈捂着脸简直没脸看: 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不是小周又闹你了?
周妈妈知道她儿子什么德行,二话不说就给周尚锦定了罪。
周尚锦不服气: 妈——
别叫我妈。
刚刚还想告状的周尚锦和周弟弟一样霎时偃旗息鼓。
这才轮到我说: 阿姨,他还能治好吗?
周妈妈听我叫她阿姨,两眼一黑。
看了看我,又看看周尚锦,只说了一句: 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
平白无故被迁怒,我也很委屈,周妈妈这才软下声音来,说道: 要是好不了,妈给你介绍对象,妈觉得瑾殊就不错。
周尚锦闻言,拿起水果刀就要割腕。
周妈妈用手捂着脸,生无可恋: 别划上边,划下边。
说完就气哼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