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上前一步堵在我面前，漆黑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紧盯着我。
那你说说，怎么个包养法?
后来，大学毕业聚会上，班长红着脸向我表白。
没等我拒绝，一道声音就如平地起惊雷。
包养我一个还不够，现在就开始找下家了?
1.
空气凝滞了一瞬，我瞪大眼睛看向俑事者。
在两道灼热的视线的注视下，让我左右为男。
偏偏蒋余气定神闲地倚着墙面，笑眯眯地看着我慌乱的模样。
去他喵的，死蒋余。
我讪笑，那个，他脑子不太好，你别介意。
我斟酌着话语拒绝着班长的表白。
拒绝的话语说出，班长的脸色一暗，眼神在我和蒋余之间来回打转，表情欲言又止。
包厢门打开，吵闹的声音泄了出来，里面的同学招呼着班长进去。
我也冲他摆手，看着班长进去后，我松了口气，扬起手就打在蒋余身上。
你瞎说什么呢，差点害我名声不保。
蒋余扬起唇角，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照射出他恶劣的笑容。
红艳的嘴唇轻启，吐出令我吐血的话。
原来我们的关系这么见不得人啊。
金、主。
果然，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2.
毕业前夕，我偶然在书房外听到父母提了一嘴蒋余家要破产的事。
我和蒋余从小一直不对付，能包养他做仆人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我当即就拿着银行卡跑出门，蒋余家就在隔壁，在楼下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就直奔二楼。
蒋余房门轻掩着，我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就推门而入。
蒋余，你……
兴冲冲的话卡在嘴里说不出，眼前的香艳景象使我呆愣在原地。
气血瞬间上涌。
雾气从卫生间的门里窜出来，看样子他是刚洗完澡，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肩头上的疤痕为他增添了一丝野性。
头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流，经过紧致的腹肌没入深处。
见有人进来，他抬眼看过来，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晦暗。
没等我细看，一条毛巾兜住了我的头，眼前的香艳被黑暗所替代。
我咬牙切齿，蒋余，你要死啊。
庄亭，我没说你耍流氓就不错了。
我回想起刚才的景象，脸上一红，但还是嘴硬地回怼。
谁让你不关门的。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谁让你不敲门的。
我敲了，是你聋没听到。
本想再争辩什么，一股热流率先从鼻腔里流出，打破我的嚣张。
我声音颤抖着要哭出来，蒋余……
气势一下被削弱，我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下不仅没吵过架，连面子都要丢了。
脸上的毛巾被挪开，蒋余看到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拿毛巾帮我堵住鼻子。
我发出呜呜的哭腔，都怪你。
他牵着我的手往浴室走，喉里含着愉快的笑意。
出息。
3.
收拾完一切，我又重振旗鼓。
蒋余，你家是不是要破产了?我坐在沙发上兴冲冲地晃着脚。
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听果汁。
你怎么听着这么幸灾乐祸。
我窜到他面前，霸气地关上冰箱门，倚着门把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用手指夹住递到他面前。
干嘛?他睨我一眼。
看不出来吗?我要拿钱包养你。
我抬抬下巴，语气不屑。
包养?
蒋余咬文嚼字地念了一遍，像是来了兴趣。
他步步逼近，空出的手撑在门上，看上去像是把我抱在怀里。
漆黑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紧盯着我，那你说说，怎么个包养法?
水蜜桃的清甜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出神地想着，不愧是我买的沐浴露，就是香。
明明空调已经停止运转，我却觉得屋里还是很热。
近距离的接触使我说话都结巴起来。
就，就像电视剧里那样……
蒋余直起身，预料中的拒绝并没有发生。
相反，他弯起眉眼，把我手里的卡抽走，那就谢谢金主了。
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样子，甚至有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欣喜。
终于轮到我翻身农奴把歌唱，我急忙打字给朋友报喜。
也就忽略了身后蒋余像是盯上猎物般带有侵略性的神色，以及狡黠的笑意。
4.
你真就直接说要包养他啊?视频里传来秋辞震惊的声音。
秋辞是我朋友，对我和蒋余的往事比谁都清楚。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然呢?还能说什么?
你什么都没铺垫，他就答应你了?
她又低声嘟囔，我嘞个蒋余，这说的话他是真能听进去，行动力比我都快。
你嘟囔啥呢?
秋辞吐槽，只是感慨一下，人蒋余对你是真没差，就差把你供起来当祖宗了。
那是当然，现在是他没钱，我可是金主。
秋辞看着我得意的样子，嘴角抽动。
其实在听到蒋余家破产的那瞬间，我心里的念头就叫嚣着，买下来，把他买下来。
我把它归结于蒋余的影响，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要考虑很多。
有一年很流行仙女样的蓬纱裙，对于小学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我眼馋了很久，但处在跟我妈生气的时间点，我愣是犟着没低头。
蒋余看出了我的心思，正是贪吃的年纪，他硬是忍住嘴馋，把零花钱全攒下来，二话不说把衣服买了回来。
明明也没多大年纪，他偏用深沉的表情把剩下的钱存到我卡里。
庄亭，喜欢什么就买，不要考虑这么多。
对啊，是他说的喜欢什么就买下来。
那我喜欢蒋余，把他买下来有什么错。
5.
其实蒋余还没穷到让我包养的地步。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他投资了一家咖啡厅。
几番运营下来营业竟然不错，也成了本地一个小有名的打卡点。
但男人嘛，总是硬撑，我懂得。
咖啡豆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本是提神的东西却使我昏昏欲睡。
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待了一会儿我便有点受不住。
桌对面的蒋余敲着电脑，深邃的眉眼低垂，玻璃外打下的阳光衬得他的眼睛像一潭平静的湖面。
咖啡厅的生意不错，蒋余有开分店的意愿，最近一直在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我捣腾着手里早已玩腻的手机，神色恹恹。
早知道这么无聊，早上就不闹着来了。
我一大早就跑到他家，打算实行我第一天当金主的权利。
于是蒋余在自家餐桌上见到我时也有些惊讶。
是的，我也很佩服自己的毅力。
毕竟自从上大学之后，我们就很少能在早上一起吃饭。
6.
短暂的发呆被香气打断，服务员端着餐盘把冒着热气的甜品放下。
小庄姐，你的红薯烤奶。
新来的服务员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我疑惑的样子，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蒋余，然后笑着走开。
热气带着奶香使我提起了精神，我大大地咬上一口。
没考虑热度的后果就是被烫得一激灵。
跟你说过多少次，烫的东西要慢慢吃。
蒋余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见我被烫得皱起了眉头。
他把甜品用叉子分好，又拿着纸把我手上蹭到的碎屑擦掉。
我笑嘻嘻地接过餐盘，知道啦，知道啦。
这让我想起来高中的课业繁忙，我为了多睡一会儿，总是不吃早餐。
于是某天在升国旗时因为低血糖在全校师生面前倒下后，蒋余尽职尽责地担任起了我的早餐监督人。
每天比闹钟还准时的是他打过来的电话，以及洗漱好后早已准备好的早餐。
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庄亭，不准挑食。
就比如今天早上，他用眼神制止着我把粥里的红豆挑出来。
然后我把红豆当成蒋余，愤愤地吃到肚子里。
真是没有比我更窝囊的金主了。
临近中午，蒋余终于关上了电脑。
他起身拿起大衣，走到我身旁拎起我的包。
我把早已找好的餐厅地址发给他，北路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它家的羊排很好吃。
蒋余点头，嘱咐了店员几句就带我离开。
餐厅开业，或许是为了招揽顾客，门口立着情侣进店打折的立牌。
我眼睛一亮，在店员看过来时迅速抱着蒋余的胳膊。
佯装一副热恋小情侣的感觉。
蒋余垂下眼看着被抱住的地方，隐藏在黑发下的耳尖红了一片。
我冲他眨巴眨巴眼，声音夹得发嗲，亲爱的，你看这家店装修好好看，我们尝尝嘛。
他偏头咳了一下，矜持地点了下头。
入座了，蒋余翻看着菜单。
金主，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要折扣。
我瞪他一眼，勤俭持家懂不懂，也就我对你这么好了，还带你吃好吃的。
7.
餐很快上齐，精致的餐盘配上装潢很出片。
蒋余自然地把餐盘摆好角度，示意我拍照。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是我和蒋余出去吃饭的习惯。
还没忘，有觉悟。
拍照间歇，隔壁桌的小情侣似乎是起了矛盾。
女生出声抱怨，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怎么就知道要先拍照呢，你看你，就知道吃。
男生连忙认错，安慰着女生的情绪。
我看向蒋余，他似乎没有听到对话，只是把包里的发圈拿出来给我。
行为举止倒真的是男朋友的范，好像我们一直如此。
我轻勾着嘴角，心里像泡了蜜一样。
他见我脸上的笑容，疑惑着，怎么这么开心。
我清了清嗓子，笑你细心，给你的服务态度打五星好评。
当然要细心，不然怎么服务好金主呢。
他邪气地一笑。
我红着脸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瞎说什么，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
他认真地点点头，拿起手机，随之我的手机振动。
点开信息，随之而来的话语令我无所适从。
蒋余（破产版）: 好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