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上高一,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江白真挚而又热烈的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还有他。
为了追寻心中的那抹光束,我逃课打架交白卷,无他,只为了可以和江白更加匹配。
可是,后来他也不要我了。
看着狼藉的成绩单,我双手紧握得发白。
望了望高考倒计时,我狠狠心。
前途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1
我叫祝思弦,身边人常常笑着说,我爸肯定爱惨了我妈。
一弦一柱思华年,我妈就叫华年。
但他们二人双双出轨并决定抛弃我后,我只觉得我的名字如同他们的爱情一般,都是个笑话。
我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因为房子因为财产因为我的抚养问题争吵的面红耳赤,狰狞无比时,只觉得现实真特么比电视剧还精彩。
恋爱的时候,对方放个屁都觉得是一场美妙绝伦的交响乐。
而缘尽后,却只有狰狞和不堪。
我只觉得这样的人生没意思透了。径直走过争吵的父母,我站到了阳台前。
我的异样也只换来了他们片刻的愣怔。
很快,二人的争吵声又大了起来,震的人耳膜生疼。
我看着窗外的阴天,又低头看了看楼高,四楼找好角度的话,我的血能不能呲他们一脸?
可惜了,不能。
我试了,挺不幸没死成,还挺疼的~
2
我的自杀未遂换来了他们为人父母对我最后的良知,他们决定将房子留给我,并且每人每个月给我两千块生活费直到大学毕业。
我好笑地看着他们对我那恩赐的嘴脸,心下了然,我的自杀闹得这座小县城人竟皆知,他们只是觉得这房子晦气,又卖不出去。索性便宜了我。
躺在病床上,我暗自叹息,怎么就没死成呢?
康复后,他们二人直接打包将我送到了县里的寄宿学校,也许是觉得有很多人看着,我寻死不容易,而且就算死了也不在他们眼前。
我嗤笑不已,还真是个很好的决策呢。
死,那么疼。有过一次就够了。傻子才会继续选择这种方式对抗他们。
校门口,他们嘱咐我我乖乖念书,没事尽量别打扰他们。
我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可在校门口,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汽车尾气,我的心还是不由得酸涩,泪水竟也没出息的流了出来。
被抛弃,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肩膀无意识的发抖,我讨厌这种窒息感,讨厌这没有温度的一切。
就在我有些无助,迷茫的不知何处是归处时,一只温暖的手将我的拳头握住。
如清泉般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别怕,祝思弦,你还有我。]
3
说话的,是江白。
是我们这片有名的小混混,说是混混其实也不对。因为这人虽然旷课逃学,可是每每都能稳居年级前十,真真是让学校老师又爱又恨的存在。
曾经,身为乖乖女的我觉得他太过肆意张狂,即使双方父母关系不错,但我对他也依然敬而远之。
可是这一刻,那个曾经让我躲着走的少年,突然间就高大起来了。如同救赎一般,在我最至暗的时刻给予我了一抹阳光。
从那天起,我疯了一般的追寻这抹光,我追寻他的脚步,逃课,打架,从乖乖女堕落成小太妹。
听着江白的兄弟嬉笑着喊我大嫂,我突然找到了心中的归属。
我有江白,好像有了家。
拿着父母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我带着江白和他的这些兄弟过的肆意至极。
第一次很疼,我看着江白在我身上挥洒着汗水,硬生生的将这股疼痛忍下了。
这一刻,我真真正正的属于江白了。
我想也许我可以和他这样一辈子。
可是,追寻江白这束阳光的的人,却不止我一人
4
江白不仅长得出众成绩好,而且还混得开。
懵懂的女孩儿很难不将他视为白马王子,追他的人前赴后继,数不胜数。
在对我的新鲜感过去后,江白渐渐对我冷了下来。
没有了往日的嘘寒问暖,没有了当初的日夜陪伴。
慢慢的我开始不安,偏执的查他的手机聊天记录,买通他的兄弟向我报备他身边有没有别的女孩。
他累,我也很疲惫。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不愧是我妈的种,那种疯狂的嘴脸真的像极了她。
又一次因为学习态度的问题被老师留校后,我百无聊赖地听着老师对我的老生常谈。
无非是我不应该自暴自弃,人生是自己的……巴拉巴拉一堆,我烦透了这些话。
左顾右盼之间,我看到楼下江白正笑着接过一个女生的书包,二人并肩走出了学校,仿若一对璧人。
我的心跳突地漏跳了一拍,开始变得慌乱。
我所担心的,终归成真了吗?
5
祝思弦,我说的你有没有在听?你再这样下去,以后你可怎么办?你真要继续混下去吗?
魏老师看到我神游天际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此刻我已经没有精力应付她了,顾不上和老师再多说什么,我转身跑了出去,不理会身后的怒吼。
我想的只有江白,在江白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他们要干什么去。
我追上了他们,也看到了他们走进宾馆的背影。
那一刻,我的双脚瞬间变得无力,甚至没有勇气追过去,质问江白去宾馆干什么。
就在我失魂落魄地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后,江白搂着一脸娇羞的女孩终于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嗓子发干,泪意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江白,你……]
可还不等我继续说下去,江白直接将女孩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有些警惕。说出的话,更是直刺我的心口。
祝思弦,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就好聚好散,你别闹得太难看,别整得和你爸妈那样,丢人。]
丢人?
他竟然会害怕我想我爸妈一样?
那个曾经像骑士一样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竟然以我的狼狈为箭,射向我,正中靶心。
江白,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不堪啊,说有你在的人是你,说保护我的人也是你,可是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向他时更多是愤恨。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6
祝思弦,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你的所有物,而且感情的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你觉得现在我和你有共同语言吗?你有想要报考的大学吗?你对未来有规划吗?你真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江白一声声的反问,把我怼得哑口无言。
愣神间,他们已经走远,独留我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们走的时候,江白怀中女孩看我时那鄙夷的眼神,让我久久不能忘怀。那一瞬间,我好像真是垃圾一般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自己像个幽灵一般满屋子转悠。
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看着曾经的奖状,看到曾经优秀的自己,再看看镜子中哭花了妆的我,恍若隔世。
有些麻木地拿起书本,明明都是汉字,可是组合在一起我却都不认识它们。
玩了快两年,如今的我,好像真的没有未来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但是我躺在床上,没有起床的力气,也没有面对失去一切的勇气。
没有了江白,我好像没有了全世界。
在那一瞬间,我想就这样死掉吧,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
就这样,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地过了两天。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昏睡的我唤醒。
7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魏老师那焦急的神情。
祝思弦,你怎么了?连着两天没有来学校,电话不接,宿舍不回。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生病了么?
我虚弱地靠在门口,刹那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唯有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到我只是一个劲地哭,魏老师更加担心了。
二话不说,将我扶进了房间里,帮我倒了一杯水。
杯中的水划过了我的喉咙,湿润了我干涩的嗓子,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魏老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闻言,老师叹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凌乱的房间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起身,将窗户打开,撸起袖子帮我收拾了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我。
祝思弦,老师知道其实你的本质是个好姑娘。只不过突逢人生变故,一时间接受不了。
但是,孩子,你的人生还很长。再往后的日子里,你会遇到很多事,有好的,也有不如意的。
坚强起来,不用证明给别人,就证明给你自己看,你是最优秀的,你是最努力的。只要勇敢地往前走,生活会给予你更多的精彩。
这一次我没有觉得她的话聒噪,只觉得眼前的人空前的温暖。
我看着她仔细地擦拭着我的奖杯,却轻轻叹气,那一刻我的心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以为我的堕落可以换回父母的关心,可是却只有他们很忙,这种事情不要再打扰他们。
我以为成为小太妹后我可以更好地融入江白的圈子,可是却只是被当冤大头一般地对待,最后再被当垃圾一样地丢弃。
老师说的没错,也许我不用再证明给任何人看,也许我真的该为自己而活。
我上前了几步,一把抓住魏老师的胳膊,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8
老师,马上要高三了,我从现在开始努力,还来得及么?
听到我的话,魏老师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来得及,来得及。怎么来不及只要你想通了,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说着还指着那些奖状,笑得温和。,
你看,这些不就是你曾经优秀的证明么?祝思弦,我了解过,你之前可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呢。
老师的话似是为我的生命埋下了一片绿洲,让我重燃对生命的渴望。
我哭着一把将她抱住,贪婪地感受着这抹温暖。
魏老师,对不起。我这两年不懂事,没少干惹您生气的事儿。谢谢您还没有放弃我。
说完,我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魏老师笑着拍着我的背为我顺着气,让我去洗个澡,将往日的一切都洗干净,好迎接新的生活。
我自是点头答应。
当我清爽地从卫生间出来时,满屋干净明亮,而且老师已经为我准备了饭菜。
饭菜很香,吃得我的胃暖暖的。
和老师回学校前,我将高一和高二上学期的书都带上了。
我满怀憧憬地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可没想到在回寝室的路上,我竟然遇见了那天和江白在一起的女孩。
9
她看着我并没有多说任何话,只是淡淡地扫过我怀中抱着的一摞书,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有些不屑。
我无意与她发生争执,一个侧身避过她,想快点离开这尴尬的场面。
可她并没有遂了我的意。
祝思弦,你不会以为再用学习来挽回江白吧?为了别人没了自我,可真让我看不起你。
???
我诧异地回眸看她,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按照电视剧的套路,就算不是胜利者的叫嚣让我识相点,离江白远点,也应该是鄙视质疑我现在学这些还有什么用。可是现实却截然相反。
[我挺希望你重新振作的,毕竟曾经我视你为对手。还有江白那个男人,呵,得到后也就那样吧,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了他神魂颠倒。]
说完她就傲娇地甩头离开了。
我紧了紧怀中的书,冲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粲然一笑。
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回到寝室后,我再一次打开电脑,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登录游戏,而是买了名师网课。
从这天起,我奔波于教室与自习室之间,并且无限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寝室熄灯后,我就抱着笔记本插着耳机蹲在走廊卫生间门口,直到电脑没电才上床休息。
我知道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课堂上讲的东西我跟得很吃力。
无数次五点半的闹钟响起,我都恨不得按下去,再继续睡。但是我硬生生的忍住了这股欲望,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在我夜以继日追赶着学习进度的时候,江白的兄弟们又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