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起案子发生在周六的早上。
受害者是赵红，她的尸体在巴滨路的废弃轮渡站里被发现。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摄影师，他去轮渡站拍照，结果在轮渡站的仓库里发现了赵红的尸体。
我是在周日的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
报道还是周玲写的，里面说，赵红的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周五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作案手法与前西起一致，尸体旁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有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放在她的胸口。
“白色山茶花？”
我拿着报纸，心里有些疑惑。
前西起案子，尸体旁边都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为什么这次会留下一朵山茶花？
难道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放下报纸，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
刚打开冰箱，就听到敲门声。
我心里一动，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两个警察——张队长和小李。
我打开门：“张队长，李警官，早上好。
你们怎么来了？”
“早上好，陈老师，”张队长笑着说，“不好意思，周末还来打扰你。
我们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关于第五起案子的受害者赵红，你认识她吗？”
“赵红？”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是不是那个美容院的老板？
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她的名字，不过我不认识她，也没去过她的美容院。”
“哦，是这样，”张队长点点头，“我们查了赵红的社会关系，发现她有个侄女，在市三中上学，叫赵小燕，是初三（1）班的学生。
我们想问问你，赵小燕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或者提到过她姑姑的事。”
“赵小燕？”
我想了想，“我知道这个学生，她成绩还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
最近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上课的时候也很认真。
不过我不是她的班主任，可能了解得不太清楚。
你们可以找她的班主任问问。”
“我们己经问过了，”小李插嘴说，“她的班主任说，赵小燕最近确实没什么异常，就是周五下午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我们怀疑，她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她姑姑的事，所以想来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周五下午请假了？”
我皱起眉头，“我周五下午有课，没注意到。
不过如果她身体不舒服，请假也很正常。
你们有没有找她本人了解情况？”
“找了，”张队长叹了口气，“她说是因为感冒，所以请假在家休息，不知道她姑姑的事。
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在撒谎，只能暂时先这样。”
我给他们倒了杯水：“张队长，李警官，你们坐。
第五起案子，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比如那个白色山茶花，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张队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我们查了那个白色山茶花，发现是本地品种，在江边的山上很常见。
不过这个季节，山茶花还没完全开放，凶手能找到这么一朵盛开的山茶花，说明他可能对江边的环境很熟悉，或者提前就准备好了。”
“那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我问。
“暂时还没有，”张队长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在轮渡站的仓库里发现了一些脚印，还有一个模糊的指纹，己经送去化验了。
希望能有结果。”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张队长和小李就走了。
他们走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水杯，陷入了沉思。
那个白色山茶花，到底是谁留下的？
难道是有人在模仿我的作案手法，想嫁祸给我？
还是警方故意放出的消息，想引我上钩？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之前那个帮我查信息的人的电话：“喂，是我。
帮我查一下，第五起案子的受害者赵红，她的社会关系里，有没有人对山茶花有特殊的喜好，或者最近去过江边的山上采摘山茶花。
另外，再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模仿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手法，或者警方有没有什么新的动作。”
挂了电话，我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雾。
今天的雾很大，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大，远处的高楼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一个个巨大的影子。
我想起了赵红的样子，她生前一定很爱美，经常去美容院保养自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不过，她活该。
她毁了别人的容貌，毁了别人的人生，就应该付出代价。
那个被她毁容的顾客，现在还在家里不敢出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我这么做，是在为她讨回公道。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周玲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她查到了一些关于江边轮渡站的事，想跟我聊聊。
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到咖啡馆的时候，周玲己经到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还有一叠资料。
看到我，她笑着招了招手：“陈老师，这里。”
我走过去，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你查到了什么？”
周玲把资料推到我面前：“我查了这五个轮渡站的历史，发现它们都是在1998年同时废弃的，废弃之前，都属于同一家轮渡公司——江渝轮渡公司。
这家公司在1998年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所有的轮渡站也跟着废弃了。”
“江渝轮渡公司？”
我拿起资料，翻了翻，“我好像听说过这家公司，不过不太了解。
你觉得，这和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周玲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凶手选择在这些轮渡站附近作案，肯定不是巧合。
也许凶手和这家公司有关，或者对这家公司有什么怨恨。
我还查了这家公司的员工名单，发现有一个人，叫陆东浩，他在1998年公司破产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陆东浩？”
我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轮渡公司的制服，笑容很灿烂，“他为什么会失踪？
有没有什么原因？”
“不知道，”周玲叹了口气，“我问了以前在轮渡公司工作的人，他们说陆东浩是公司的船长，为人很好，和同事的关系也不错。
公司破产后，他就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去了外地，有人说他欠了赌债，被人杀了，还有人说他跳江自杀了。”
“这么说，这个陆东浩很可疑？”
我放下资料，“你们有没有查过他的下落？”
“查了，”周玲点点头，“我联系了警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们。
张队长说，他们会立刻调查陆东浩的下落，看看他和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系。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己经不在重庆了，或者己经死了，想找到他，很难。”
我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有些苦：“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线索。
如果能找到陆东浩，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周玲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陈老师，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陆东浩？
他因为公司破产，心怀怨恨，所以选择在轮渡站附近作案，报复社会？”
周玲的眼睛里满是探究，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我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装作思考的样子：“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报复社会，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而且受害者都是独居女性，看起来更像是有针对性的选择，不是随机报复。”
周玲点点头，又皱起眉：“你说得对，这一点确实说不通。
不过我总觉得，陆东浩和这些案子脱不了关系。
对了，我还查到，江渝轮渡公司破产前，发生过一起事故——1997年冬天，一艘轮渡在江上航行时，突然沉没，船上有三个乘客失踪，后来只找到了两具尸体，还有一个叫刘梅的女人，至今下落不明。”
“刘梅？”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周玲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桌上，“这是当时的报道，你看。
刘梅当时28岁，是一家纺织厂的女工，独居。
她失踪后，她的家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后来因为轮渡公司破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拿起旧报纸，仔细看了看。
报道里有刘梅的照片，是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人，扎着马尾辫，笑容很腼腆。
我突然想起，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和刘梅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文静的长相，都是独居女性，年龄也差不多。
“你有没有觉得，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和刘梅有点像？”
我指着照片，问周玲。
周玲凑过来，看了看：“还真有点像！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难道凶手是因为刘梅的事，才选择和她相似的受害者？
可刘梅己经失踪这么多年了，凶手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也许凶手和刘梅有关系，比如家人或者朋友，这么多年一首在找她，后来发现她可能己经死了，而且和轮渡公司的事故有关，所以才开始报复。
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周玲把旧报纸收好：“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线索。
我明天就去查刘梅的家人和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对了陈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你对犯罪心理学很了解，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
陪周玲去查线索，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甚至可能暴露自己。
但如果拒绝，又会显得很可疑。
而且，我也想知道，刘梅的失踪和这些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可以，”我点了点头，“明天我没课，正好有空。
我们在哪里见面？”
“明天早上九点，在刘梅以前住的小区门口见吧，”周玲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她以前住在沙坪坝的一个老小区里，现在还有她的一个远房表姐住在那里。
我己经联系好了，明天去采访她。”
“好，”我接过纸条，放进兜里，“明天见。”
离开咖啡馆后，我没有回家，而是骑着摩托车，朝着沙坪坝的方向开去。
我想提前去刘梅以前住的小区看看，了解一下那里的环境。
刘梅住的小区很老，都是六层的居民楼，没有电梯。
小区里的路很窄，两旁停满了自行车和摩托车。
我把摩托车停在小区门口，步行走了进去。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坐在树下聊天，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我走到一栋居民楼前，抬头看了看。
这栋楼就是刘梅以前住的地方，墙面上布满了青苔，看起来很破旧。
我正想走近看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找谁？”
我回头，看到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正疑惑地看着我。
“我找一个朋友，”我笑了笑，“她以前住在这栋楼里，叫刘梅，不知道您认识她吗？”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不认识，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找错地方了吧？”
说完，她就匆匆走了，好像很害怕提到刘梅这个名字。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个老太太，肯定认识刘梅，而且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只是不愿意说。
我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出了小区。
看来，刘梅的失踪，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个小区里的人，可能都知道一些内情，但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来到刘梅以前住的小区门口。
周玲己经到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相机。
“陈老师，你来了，”周玲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刘梅的表姐，她住在三楼。”
我们走进小区，来到那栋居民楼前。
周玲敲了敲三楼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探出头来。
她就是刘梅的远房表姐，叫张桂兰。
“你们是周记者和陈老师吧？”
张桂兰把我们让进屋里，“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旧沙发，一张茶几，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机。
张桂兰给我们倒了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问刘梅的事了。”
“张阿姨，您能跟我们说说刘梅的事吗？”
周玲拿出笔记本，“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事？”
张桂兰的眼睛红了：“刘梅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跟着奶奶长大。
奶奶去世后，她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在纺织厂上班，为人很老实，从来不得罪人。
失踪前几天，她还来我家吃饭，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是江渝轮渡公司的，叫陆东浩，人很好，还说准备和他结婚。”
“陆东浩？”
我和周玲对视一眼，都很惊讶，“您说，刘梅的男朋友是陆东浩？”
“是啊，”张桂兰点了点头，“当时她还把陆东浩的照片给我看了，就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可没过几天，就听说轮渡沉没了，刘梅也失踪了。
我去找过陆东浩，可轮渡公司的人说，陆东浩也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您有没有觉得，刘梅的失踪和陆东浩有关？”
周玲问。
“我不知道，”张桂兰摇了摇头，“当时我也怀疑过，可没有证据。
后来警察来了，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再后来，轮渡公司破产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年，我一首惦记着刘梅，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那您有没有听说过，刘梅和陆东浩之间有什么矛盾？
或者陆东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问。
张桂兰想了想：“没有，刘梅说陆东浩对她很好，从来没有跟她红过脸。
不过有一次，刘梅跟我说，陆东浩好像有什么心事，经常一个人发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当时还劝刘梅，年轻人嘛，难免有心事，别太在意。
现在想想，他当时说不定就知道什么。”
我们又和张桂兰聊了一会儿，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
离开她家后，周玲看着我：“陈老师，现在可以确定，刘梅和陆东浩是男女朋友关系。
刘梅失踪，陆东浩也跟着失踪，这太巧合了。
你说，会不会是陆东浩和轮渡沉没事故有关，怕被人发现，所以杀了刘梅，然后自己逃跑了？”
“有这种可能，”我点了点头，“不过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
比如，轮渡沉没事故是人为的，陆东浩和刘梅都知道真相，所以被人灭口了。
而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可能就是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在报复那些参与事故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玲问。
“我们应该去查一下当年轮渡沉没事故的真相，”我说，“看看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如果是人为的，那些参与事故的人，很可能就是现在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周玲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以前在轮渡公司工作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你呢？
你有什么打算？”
“我回学校一趟，”我说，“下午有一节自习课，我要去看看学生。
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我们再联系。”
和周玲分开后，我骑着摩托车，没有回学校，而是朝着江边的方向开去。
我现在可以确定，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和现在的连环杀人案一定有关系。
而刘梅和陆东浩的失踪，也绝对不是巧合。
我把摩托车停在南滨路的江边，沿着步道慢慢走。
江风很大，吹得我头发有些乱。
我走到一处护栏边，停下脚步，看着江水。
江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远处的大桥上车来车往，看起来很平静。
可谁能想到，在这片平静的江水下面，隐藏着多少秘密和罪恶。
突然，我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队长。
他正站在江边，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背对着我，看起来很眼熟。
我心里一动，悄悄走了过去。
离近了，我才听清他们的对话。
“……你确定，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是人为的？”
张队长的声音很严肃。
“确定，”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沙哑，“我当时是轮渡公司的维修工，负责检查轮渡的设备。
事故发生前一天，我发现轮渡的发动机有问题，就跟领导说了，让他们派人维修。
可领导说，没事，不影响航行，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后来，轮渡就沉没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的，想骗取保险金。”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张队长问。
“不知道，”那个男人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当时的公司经理，叫王建军，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事故发生后，他就带着一笔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王建军？
我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看来，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真的是人为的，而且和公司经理王建军有关。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张队长问。
“我害怕，”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当时王建军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这些年，我一首活在恐惧中，不敢跟任何人说。
现在，看到报纸上的连环杀人案，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在为当年的受害者报仇，所以才鼓起勇气，来跟你说这些。”
张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我们会立刻调查王建军的下落，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随时联系我。”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赶紧躲到一旁的树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这个男人，就是我上次在江边遇到的那个找钱包的男人。
原来，他不是在找钱包，而是在和张队长见面，提供线索。
张队长站在江边，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李，立刻查一下江渝轮渡公司的前经理王建军，看看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到重庆。
另外，再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和他联系过。”
挂了电话，张队长转身离开了。
我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
王建军？
看来，他就是我下一个“目标”了。
他当年为了骗取保险金，故意破坏轮渡，导致刘梅和其他乘客失踪或死亡，这种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骑上摩托车，准备回家。
刚发动车子，就看到周玲给我发来一条短信：“陈老师，我查到了，当年的轮渡公司经理王建军，现在住在重庆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我己经把地址发给你了。
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
我看着短信里的地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明天，就是王建军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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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怀疑，她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她姑姑的事，所以想来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周五下午请假了？”
我皱起眉头，“我周五下午有课，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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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找她本人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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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在撒谎，只能暂时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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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有，”张队长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在轮渡站的仓库里发现了一些脚印，还有一个模糊的指纹，己经送去化验了。
希望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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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查一下，第五起案子的受害者赵红，她的社会关系里，有没有人对山茶花有特殊的喜好，或者最近去过江边的山上采摘山茶花。
另外，再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模仿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手法，或者警方有没有什么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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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不过，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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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周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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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咖啡馆的时候，周玲己经到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还有一叠资料。
看到我，她笑着招了招手：“陈老师，这里。”
我走过去，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你查到了什么？”
周玲把资料推到我面前：“我查了这五个轮渡站的历史，发现它们都是在1998年同时废弃的，废弃之前，都属于同一家轮渡公司——江渝轮渡公司。
这家公司在1998年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所有的轮渡站也跟着废弃了。”
“江渝轮渡公司？”
我拿起资料，翻了翻，“我好像听说过这家公司，不过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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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凶手和这家公司有关，或者对这家公司有什么怨恨。
我还查了这家公司的员工名单，发现有一个人，叫陆东浩，他在1998年公司破产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陆东浩？”
我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轮渡公司的制服，笑容很灿烂，“他为什么会失踪？
有没有什么原因？”
“不知道，”周玲叹了口气，“我问了以前在轮渡公司工作的人，他们说陆东浩是公司的船长，为人很好，和同事的关系也不错。
公司破产后，他就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去了外地，有人说他欠了赌债，被人杀了，还有人说他跳江自杀了。”
“这么说，这个陆东浩很可疑？”
我放下资料，“你们有没有查过他的下落？”
“查了，”周玲点点头，“我联系了警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们。
张队长说，他们会立刻调查陆东浩的下落，看看他和连环杀人案有没有关系。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己经不在重庆了，或者己经死了，想找到他，很难。”
我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有些苦：“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线索。
如果能找到陆东浩，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周玲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陈老师，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陆东浩？
他因为公司破产，心怀怨恨，所以选择在轮渡站附近作案，报复社会？”
周玲的眼睛里满是探究，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我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装作思考的样子：“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报复社会，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而且受害者都是独居女性，看起来更像是有针对性的选择，不是随机报复。”
周玲点点头，又皱起眉：“你说得对，这一点确实说不通。
不过我总觉得，陆东浩和这些案子脱不了关系。
对了，我还查到，江渝轮渡公司破产前，发生过一起事故——1997年冬天，一艘轮渡在江上航行时，突然沉没，船上有三个乘客失踪，后来只找到了两具尸体，还有一个叫刘梅的女人，至今下落不明。”
“刘梅？”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周玲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桌上，“这是当时的报道，你看。
刘梅当时28岁，是一家纺织厂的女工，独居。
她失踪后，她的家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后来因为轮渡公司破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拿起旧报纸，仔细看了看。
报道里有刘梅的照片，是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人，扎着马尾辫，笑容很腼腆。
我突然想起，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和刘梅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文静的长相，都是独居女性，年龄也差不多。
“你有没有觉得，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和刘梅有点像？”
我指着照片，问周玲。
周玲凑过来，看了看：“还真有点像！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难道凶手是因为刘梅的事，才选择和她相似的受害者？
可刘梅己经失踪这么多年了，凶手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也许凶手和刘梅有关系，比如家人或者朋友，这么多年一首在找她，后来发现她可能己经死了，而且和轮渡公司的事故有关，所以才开始报复。
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周玲把旧报纸收好：“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线索。
我明天就去查刘梅的家人和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对了陈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你对犯罪心理学很了解，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
陪周玲去查线索，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甚至可能暴露自己。
但如果拒绝，又会显得很可疑。
而且，我也想知道，刘梅的失踪和这些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可以，”我点了点头，“明天我没课，正好有空。
我们在哪里见面？”
“明天早上九点，在刘梅以前住的小区门口见吧，”周玲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她以前住在沙坪坝的一个老小区里，现在还有她的一个远房表姐住在那里。
我己经联系好了，明天去采访她。”
“好，”我接过纸条，放进兜里，“明天见。”
离开咖啡馆后，我没有回家，而是骑着摩托车，朝着沙坪坝的方向开去。
我想提前去刘梅以前住的小区看看，了解一下那里的环境。
刘梅住的小区很老，都是六层的居民楼，没有电梯。
小区里的路很窄，两旁停满了自行车和摩托车。
我把摩托车停在小区门口，步行走了进去。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坐在树下聊天，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我走到一栋居民楼前，抬头看了看。
这栋楼就是刘梅以前住的地方，墙面上布满了青苔，看起来很破旧。
我正想走近看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找谁？”
我回头，看到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正疑惑地看着我。
“我找一个朋友，”我笑了笑，“她以前住在这栋楼里，叫刘梅，不知道您认识她吗？”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不认识，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找错地方了吧？”
说完，她就匆匆走了，好像很害怕提到刘梅这个名字。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个老太太，肯定认识刘梅，而且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只是不愿意说。
我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出了小区。
看来，刘梅的失踪，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个小区里的人，可能都知道一些内情，但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来到刘梅以前住的小区门口。
周玲己经到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相机。
“陈老师，你来了，”周玲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刘梅的表姐，她住在三楼。”
我们走进小区，来到那栋居民楼前。
周玲敲了敲三楼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探出头来。
她就是刘梅的远房表姐，叫张桂兰。
“你们是周记者和陈老师吧？”
张桂兰把我们让进屋里，“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旧沙发，一张茶几，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机。
张桂兰给我们倒了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问刘梅的事了。”
“张阿姨，您能跟我们说说刘梅的事吗？”
周玲拿出笔记本，“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事？”
张桂兰的眼睛红了：“刘梅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跟着奶奶长大。
奶奶去世后，她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在纺织厂上班，为人很老实，从来不得罪人。
失踪前几天，她还来我家吃饭，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是江渝轮渡公司的，叫陆东浩，人很好，还说准备和他结婚。”
“陆东浩？”
我和周玲对视一眼，都很惊讶，“您说，刘梅的男朋友是陆东浩？”
“是啊，”张桂兰点了点头，“当时她还把陆东浩的照片给我看了，就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可没过几天，就听说轮渡沉没了，刘梅也失踪了。
我去找过陆东浩，可轮渡公司的人说，陆东浩也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您有没有觉得，刘梅的失踪和陆东浩有关？”
周玲问。
“我不知道，”张桂兰摇了摇头，“当时我也怀疑过，可没有证据。
后来警察来了，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再后来，轮渡公司破产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年，我一首惦记着刘梅，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那您有没有听说过，刘梅和陆东浩之间有什么矛盾？
或者陆东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问。
张桂兰想了想：“没有，刘梅说陆东浩对她很好，从来没有跟她红过脸。
不过有一次，刘梅跟我说，陆东浩好像有什么心事，经常一个人发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当时还劝刘梅，年轻人嘛，难免有心事，别太在意。
现在想想，他当时说不定就知道什么。”
我们又和张桂兰聊了一会儿，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
离开她家后，周玲看着我：“陈老师，现在可以确定，刘梅和陆东浩是男女朋友关系。
刘梅失踪，陆东浩也跟着失踪，这太巧合了。
你说，会不会是陆东浩和轮渡沉没事故有关，怕被人发现，所以杀了刘梅，然后自己逃跑了？”
“有这种可能，”我点了点头，“不过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
比如，轮渡沉没事故是人为的，陆东浩和刘梅都知道真相，所以被人灭口了。
而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可能就是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在报复那些参与事故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玲问。
“我们应该去查一下当年轮渡沉没事故的真相，”我说，“看看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如果是人为的，那些参与事故的人，很可能就是现在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周玲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以前在轮渡公司工作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你呢？
你有什么打算？”
“我回学校一趟，”我说，“下午有一节自习课，我要去看看学生。
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我们再联系。”
和周玲分开后，我骑着摩托车，没有回学校，而是朝着江边的方向开去。
我现在可以确定，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和现在的连环杀人案一定有关系。
而刘梅和陆东浩的失踪，也绝对不是巧合。
我把摩托车停在南滨路的江边，沿着步道慢慢走。
江风很大，吹得我头发有些乱。
我走到一处护栏边，停下脚步，看着江水。
江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远处的大桥上车来车往，看起来很平静。
可谁能想到，在这片平静的江水下面，隐藏着多少秘密和罪恶。
突然，我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队长。
他正站在江边，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背对着我，看起来很眼熟。
我心里一动，悄悄走了过去。
离近了，我才听清他们的对话。
“……你确定，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是人为的？”
张队长的声音很严肃。
“确定，”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沙哑，“我当时是轮渡公司的维修工，负责检查轮渡的设备。
事故发生前一天，我发现轮渡的发动机有问题，就跟领导说了，让他们派人维修。
可领导说，没事，不影响航行，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后来，轮渡就沉没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的，想骗取保险金。”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张队长问。
“不知道，”那个男人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当时的公司经理，叫王建军，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事故发生后，他就带着一笔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王建军？
我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看来，当年的轮渡沉没事故，真的是人为的，而且和公司经理王建军有关。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张队长问。
“我害怕，”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当时王建军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这些年，我一首活在恐惧中，不敢跟任何人说。
现在，看到报纸上的连环杀人案，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在为当年的受害者报仇，所以才鼓起勇气，来跟你说这些。”
张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我们会立刻调查王建军的下落，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随时联系我。”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赶紧躲到一旁的树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这个男人，就是我上次在江边遇到的那个找钱包的男人。
原来，他不是在找钱包，而是在和张队长见面，提供线索。
张队长站在江边，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李，立刻查一下江渝轮渡公司的前经理王建军，看看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到重庆。
另外，再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和他联系过。”
挂了电话，张队长转身离开了。
我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
王建军？
看来，他就是我下一个“目标”了。
他当年为了骗取保险金，故意破坏轮渡，导致刘梅和其他乘客失踪或死亡，这种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骑上摩托车，准备回家。
刚发动车子，就看到周玲给我发来一条短信：“陈老师，我查到了，当年的轮渡公司经理王建军，现在住在重庆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我己经把地址发给你了。
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
我看着短信里的地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明天，就是王建军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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