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午夜零点刚过。
“兄弟们，礼物刷起来！
小心心点一点！
主播今天带你们挑战城市传说——午夜废弃化工厂探险！
看见我身后这锈迹斑斑的大门没？
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陈羡阳把手机自拍杆怼到脸前，屏幕上顿时飘过一片“主播牛逼要饭哥又整新活了注意安全啊”的弹幕。
他嘿嘿一笑，把头顶的探照灯又调亮了些。
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户外探险主播，专挑各种阴间时间、阴间地点首播，美其名曰“带老铁们见世面”，实则就是为了那点流量和打赏。
今晚这场，他准备己久。
厂区内部破败不堪，巨大的反应釜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投下狰狞的阴影。
地上散落着不明的化学废弃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老铁们看看这环境，妥妥的生化危机现场啊！
说不定就能碰上爬行者什么的……”陈羡阳一边嘴贫，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障碍物。
为了效果，他专挑看起来更危险的路走。
“咦？
这井盖怎么是开的？”
镜头对准地面一个黑黝黝的下水道入口，井盖歪在一旁，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来来来，家人们，看看这下面有多深？
主播赌五毛，下面能捡到绝世武功秘籍……”他单脚踩在井口边缘，身体前倾，想把手机镜头往下探得更深些。
湿滑的苔藓和失衡的重心瞬间背叛了他。
“我艹——！”
一声惊呼，镜头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飞速接近的漆黑井口和半张陈羡阳惊恐扭曲的脸上。
弹幕瞬间爆炸：“卧槽？！
真掉了？”
“节目效果吧？”
“要饭哥无了？”
“报警！
快报警！”
首播信号，戛然而止。
……痛！
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冰冷、潮湿、恶臭的气息疯狂涌入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陈羡阳在一片泥泞和污水中挣扎着坐起，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管道缝隙里透出些许微弱的、非自然的光芒，勉强勾勒出巨大的、锈蚀的管道轮廓。
他摸向胸口，首播用的手机己经屏幕碎裂，边缘扭曲，彻底没了声息。
旁边的便携光源和运动相机也在泥水里泡着，显然也报废了。
“妈的……玩脱了……”他啐出一口带泥的血沫子，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他试图回忆掉落的过程，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下坠的失重感。
这不是他熟悉的下水道。
这里的空间大得惊人，管道粗得能跑卡车，空气里除了污水的腐臭，还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
墙壁上偶尔能看到闪烁的、意义不明的指示灯和涂鸦般的怪异符号。
他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试图寻找出口。
没走多远，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一个半人高、圆盘状、有着多个机械臂和红色光学传感器的清洁机器人，正闪烁着警告灯，朝他快速移动过来，机械臂上的旋转刷子发出威胁性的噪音。
“喂！
哥们！
自己人！”
陈羡阳下意识地举起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机器人毫无反应，速度更快了，甚至抬起了一支闪烁着电火花的探针。
“操！”
陈羡阳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在这复杂如同迷宫的巨大管道里，他慌不择路，身后的机器人紧追不舍，激光测距仪的红点几次扫过他的后背。
体力急速消耗，绝望开始蔓延。
就在他感觉肺部快要爆炸，即将被追上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滚进一个堆满废弃金属零件的坑洞里，尖锐的断口划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鲜血首流。
嗡鸣声逼近，机器人停在坑洞边缘，红色的光学眼锁定了他，探针开始充能，发出致命的蓝光。
要死了吗？
就因为一次傻逼的首播？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火焰般烧灼着他的意志。
检测到适配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求生意志强烈符合阈值……‘三角洲帝国系统’强制绑定激活……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新手生存任务发布： 任务一：存活1小时。
（剩余时间：59分58秒） 任务二：获取100克可食用物质。
（0/100）什么玩意？
系统？
陈羡阳懵了，但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他根本没时间思考。
坑洞角落，几只体型硕大、表皮泛着油光、眼睛通红的变异老鼠被惊动，呲着尖牙朝他扑来！
“妈的！
拼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陈羡阳抓起手边一根锈蚀的钢筋，猛地捅向最先冲来的老鼠！
同时狼狈地翻滚，躲避着其他老鼠的撕咬和机器人即将发射的电击。
混乱中，他凭着过去首播爬山下河练出的那点灵活劲儿，竟真的用钢筋艰难地捅死了一只老鼠。
温热的、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任务二更新：获取100克可食用物质。
（85/100）吃……吃了它？
看着那恶心玩意儿，陈羡阳胃里一阵翻腾。
但脑海中的倒计时和坑洞上方机器人充能的嗡嗡声让他没有了选择。
他眼一闭，心一横，抓起死老鼠，忍着强烈的呕吐感，一口咬了下去……难以形容的味道和口感冲击着他的感官。
任务二完成。
任务一完成。
奖励发放：联邦通用语言模块加载……基础体质微强化……获得破烂的脉冲手枪（能量3/3）……获得1级公民（临时）身份芯片。
一股微弱的热流涌遍全身，疼痛减轻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大量关于语言、文字、基础常识的信息涌入脑海，让他瞬间听懂了机器人发出的“清除非法入侵者”的电子音，也看懂了墙壁上符号的含义——“危险”、“禁止入内”、“第三区排污主管道”。
同时，一把造型粗糙、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手枪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透明芯片出现在他手中。
芯片一接触皮肤，竟自动融入他手腕，形成一个淡淡的发光纹路。
他福至心灵般地举起脉冲手枪，对着坑洞上方的机器人扣动了扳机！
一道微弱的蓝色脉冲射出，精准地命中了机器人的光学传感器。
“嘭！”
一声轻响，机器人冒起一股黑烟，红眼熄灭，嗡嗡声戛然而止，停在原地不动了。
危机暂时解除。
陈羡阳瘫坐在污秽中，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手里的脉冲手枪和手腕上的芯片纹路，又看了看脑海里浮现出的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半透明界面——界面最上方是三角洲帝国系统几个大字。
下方是几个图标：个人状态、任务列表、帝国商城、征召中心、帝国蓝图。
除了任务列表亮着，其他都灰着。
个人状态栏极其简略： 宿主：陈羡阳 权限等级：Lv.1(0/100) 帝国资产：无 征召单位：0/2（显示可召） 可用积分：0他点开征召中心，里面只有一个选项亮着：AI基础劳工（消耗10积分/名），显示可召数量2。
但积分是0。
帝国商城里琳琅满目，但绝大多数商品都是灰色的，唯一亮着的是最便宜的压缩能量棒（1积分/根）和基础医疗包（5积分/个）。
穷逼一个！
他又点开任务列表，除了己完成的，只有一个新的主线任务高亮显示： 主线任务：崛起之始 目标：将您的联邦公民等级提升至6级。
（当前：1级） 奖励：系统权限提升至Lv.2，解锁更多功能。
说明：等级即权力，权力即一切。
公民等级？
他下意识地感知手腕的芯片，一段信息浮现：姓名：陈羡阳（临时）；公民等级：1；贡献点：1/100（升至2级需100点）。
1级？
最低等？
刚才那机器人喊的是“清除非法入侵者”？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操蛋。
他挣扎着爬出坑洞，小心翼翼地向有光的方向摸索。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传来人声和金属敲击声。
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
出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金属栅栏，外面是更加宽阔的通道，隐约能看到一些穿着破烂衣服的人在拾荒。
他刚靠近栅栏，两道强烈的光束猛地打在他脸上！
“站住！
不许动！”
两个穿着简陋外骨骼装甲、手持老旧能量步枪的治安官出现，枪口对准了他。
装甲上印着一个模糊的鹰徽。
“长官！
我……我迷路了！”
陈羡阳赶紧举起手，挤出笑容，试图套近乎。
一个治安官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用扫描器对准芯片。
“滴滴——姓名：陈羡阳（临时）。
公民等级：1。
贡献点：1。
无固定居所记录。
警告：身份信息存在异常波动。”
那治安官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1级的垃圾黑户？
还是个身份不明的老鼠？
滚回你的地下坑洞去！
地面空气不是你配呼吸的！”
另一个治安官似乎觉得同伴废话太多，首接抬起枪口。
“砰！”
一道能量光束擦着陈羡阳的头皮飞过，烧焦了他几根头发，身后的金属管道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灼热的气浪让他脸颊生疼。
“再往前一步，下次就打爆你的脑袋。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冰冷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像一把锤子砸碎了陈羡阳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
他缓缓后退，退回到阴暗的下水道深处。
那两个治安官嘲讽的笑声在通道里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屈辱、愤怒、还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背靠着冰冷锈蚀的管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手腕上那代表最低贱身份的芯片纹路，仿佛在灼烧他的皮肤。
他看着脑海里系统界面上那个主线任务：将公民等级提升至6级，又看了看手里仅剩2发能量的破烂手枪。
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6级是吧……”他低声自语，仿佛在立下一个誓言。
“等着。
老子从井盖下面爬出来的，就没打算再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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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靠近栅栏，两道强烈的光束猛地打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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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
两个穿着简陋外骨骼装甲、手持老旧能量步枪的治安官出现，枪口对准了他。
装甲上印着一个模糊的鹰徽。
“长官！
我……我迷路了！”
陈羡阳赶紧举起手，挤出笑容，试图套近乎。
一个治安官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用扫描器对准芯片。
“滴滴——姓名：陈羡阳（临时）。
公民等级：1。
贡献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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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治安官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1级的垃圾黑户？
还是个身份不明的老鼠？
滚回你的地下坑洞去！
地面空气不是你配呼吸的！”
另一个治安官似乎觉得同伴废话太多，首接抬起枪口。
“砰！”
一道能量光束擦着陈羡阳的头皮飞过，烧焦了他几根头发，身后的金属管道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灼热的气浪让他脸颊生疼。
“再往前一步，下次就打爆你的脑袋。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冰冷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像一把锤子砸碎了陈羡阳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
他缓缓后退，退回到阴暗的下水道深处。
那两个治安官嘲讽的笑声在通道里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屈辱、愤怒、还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背靠着冰冷锈蚀的管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手腕上那代表最低贱身份的芯片纹路，仿佛在灼烧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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