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吱呀”停在铁门前，黑色雕花大门自动向两侧滑开，露出铺着青灰色鹅卵石的小路，路两旁的冬青修剪得整整齐齐。
助理推开车门，伸手拽住麦穗的胳膊往外拉，她踉跄着踩在石子路上，怀里藏的麦豆照片碎片滑出来两片，赶紧用手按住。
“厉总在里面等，别磨磨蹭蹭。”
助理的声音硬邦邦的，推着麦穗的后背往别墅里走。
温楚楚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白色连衣裙下摆扫过石子，她时不时整理裙摆：“麦穗，这别墅可比你家蒜田舒服多了，以后住着就习惯了。”
麦穗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怀里的照片碎片，指甲陷进掌心的泥里。
推开厚重的木门，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哗啦啦”晃着光，大理石地面映出麦穗沾泥的裤脚。
厉䂙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液晃了晃，他抬眼扫过麦穗，眉头拧成疙瘩：“怎么还穿这身脏衣服？”
他起身走到麦穗面前，手指勾住她的衣角扯了扯，又赶紧松开，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股子蒜味，别蹭脏我家地板。”
温楚楚赶紧上前，拉过麦穗的手：“厉总，我带她上楼换衣服，我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新的。”
厉䂙往二楼抬了抬下巴：“换完去最里面的房间，把若瑶的东西擦干净，一点灰都不能有。”
麦穗愣了愣，抬头问：“若瑶是谁？”
“不该问的别问！”
厉䂙的声音突然拔高，伸手推了麦穗一把，她踉跄着撞在旁边的茶几上，怀里的照片碎片又掉了几片在地上。
麦穗慌忙蹲下去捡，刚碰到碎片，厉䂙的皮鞋就踩了上来，鞋跟碾了碾：“说了别带这些脏东西进来，听不懂人话？”
“这是麦豆的照片……”麦穗的声音发颤，想把碎片从鞋底下抢出来。
厉䂙抬脚挪开，弯腰捡起碎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金属桶壁发出“哐当”声：“死了的人，留着照片没用。
以后在我家，不准提这个名字，更不准带晦气东西。”
麦穗盯着垃圾桶里的碎片，眼圈红了，手指紧紧抠着茶几腿，没敢哭出声。
温楚楚拉着麦穗往楼上走，楼梯扶手冰凉：“麦穗，别跟厉总顶嘴，他就这脾气，你顺着他就好。”
两人走进二楼客房，温楚楚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白色蕾丝连衣裙，扔在床铺上：“赶紧换上，我在门口等你，换完带你去若瑶姐的房间。”
麦穗拿起连衣裙，指尖蹭过蕾丝花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的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
裙子太长，套在身上晃悠悠的，露出的胳膊上还留着刚才被踩的红印子。
“换好了就快点。”
温楚楚在门口催着，拉着麦穗往走廊尽头走，推开一扇粉色房门。
房间里全是粉色装饰，梳妆台上摆满了口红和香水，几件蕾丝睡衣搭在椅子上。
梳妆台正中间放着个相框，里面的女人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眉眼弯弯的。
“这是若瑶姐，厉总的女朋友，去年病逝的。”
温楚楚指着相框，声音放轻，“厉总最疼她了，你擦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坏了。”
麦穗拿起梳妆台上的抹布，走到相框前：“我现在就擦。”
她刚伸手碰到相框边缘，身后突然传来厉䂙的声音：“谁让你碰她的相框？”
麦穗手一抖，相框“啪嗒”撞在梳妆台上，她赶紧扶住，转身看着厉䂙：“我只是想擦干净……蒜味贱货也配碰若瑶的东西？”
厉䂙冲过来，伸手拽住麦穗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
“砰”的一声闷响，麦穗的头撞在墙上，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想挣扎，厉䂙却拽得更紧，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冰水，拧开盖子就往她后颈浇。
冰水顺着衣领流进衣服里，麦穗冻得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咯”打颤：“厉总，我错了……别浇了……”厉䂙松开手，麦穗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怀里掉出一张手绘贺卡，是麦豆生病前画的，上面画着姐弟俩在蒜田拔蒜，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姐姐辛苦了”。
厉䂙弯腰捡起贺卡，扫了一眼就冷笑：“又是那个死鬼的东西？”
他拿着贺卡走进卫生间，打开马桶盖，把贺卡扔进去，按下冲水键。
水流卷着贺卡转了几圈，很快碎成纸渣冲进下水道。
“不要！”
麦穗疯了似的冲过去，伸手往马桶里捞，只摸到冰凉的瓷壁。
她看着水面恢复平静，瘫坐在地上，眼泪掉在瓷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哭什么？”
厉䂙蹲下来，手指捏着麦穗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在我家，不准哭，更不准为别的男人哭。
你签了契约，你的人、你的眼泪，都只能是我的。”
麦穗别过脸，躲开他的目光：“我只是想留着麦豆的东西……我说了不准提这个名字！”
厉䂙的手用力，麦穗的下巴被捏得发红，“再提一次，我把你剩下的照片碎片全扔了，让你连念想都没有。”
麦穗抿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没敢再说话。
温楚楚赶紧走进来，拉了拉厉䂙的胳膊：“厉总，别生气了，麦穗刚过来不懂规矩，我会教她的。”
厉䂙松开麦穗的下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给你一个小时，把这房间里若瑶的东西全擦干净，要是有一点灰，你就别想吃饭。”
他转身走出房间，关门时“砰”的一声，墙壁都跟着晃了晃。
温楚楚蹲下来，拍了拍麦穗的背：“麦穗，你别怪厉总，他就是太想若瑶姐了。
你赶紧起来擦东西，别让他生气，不然麦豆的手术费……”麦穗慢慢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抹布，走到梳妆台前。
她擦到相框时，手指蹭过背面，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2023.5.17”。
“温楚楚，若瑶姐是什么时候病逝的？”
麦穗拿着相框问。
温楚楚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口答道：“去年六月二十号啊，怎么了？”
麦穗把相框放回原位，没再说话，继续擦着梳妆台上的珍珠发卡。
她手一抖，一个发卡掉在地上，珠子“啪”地碎了一颗。
“哎呀，这可是若瑶姐最喜欢的发卡！”
温楚楚赶紧蹲下来捡，把碎珠子藏进手心，“厉总知道了肯定要生气，先别声张，赶紧擦完。”
麦穗的手还在抖，拿着没碎的发卡放回原位，眼泪又掉下来，落在刚擦干净的梳妆台上。
她赶紧用抹布擦掉，伸手去擦衣柜门。
衣柜里挂着很多名牌衣服，还有几件没拆标签的。
麦穗伸手擦柜门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件粉色连衣裙，裙子掉在地上，露出压在下面的首饰盒。
她弯腰捡起裙子，刚想把首饰盒放回去，厉䂙突然推门进来：“擦完了？
让我看看。”
他走到梳妆台前，手指摸了摸台面，没摸到灰，又走到衣柜前，看到地上的裙子，眉头皱起来：“怎么把若瑶的裙子扔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麦穗赶紧解释，弯腰去捡裙子。
厉䂙一把推开她，捡起裙子拍了拍上面的灰：“说了别碰她的东西，你就是不听！”
他把裙子挂回衣柜，拿起首饰盒打开，里面是条钻石项链，灯光下闪着光。
他盯着项链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麦穗：“今天晚上你就在这房间睡，守着若瑶的东西，别让她的房间沾了你的蒜味。”
麦穗愣住了：“我睡在这里？”
“怎么？
不愿意？”
厉䂙冷笑一声，“要么睡这里，要么睡车库，你选一个。”
麦穗咬了咬嘴唇：“我睡这里。”
厉䂙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记住，晚上不准关灯，若瑶怕黑。
还有，不准碰她的任何东西，少了一样，你知道后果。”
他关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走远。
温楚楚也跟着走了，在门口说：“麦穗，你好好待着，明天我再来看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麦穗一个人，她看着满屋子的粉色，又看了看梳妆台上的相框，慢慢走到墙角蹲下来，抱着膝盖。
怀里还藏着剩下的几张照片碎片，她小心翼翼地摸出来，放在膝盖上，没敢再放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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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全是粉色装饰，梳妆台上摆满了口红和香水，几件蕾丝睡衣搭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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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䂙冲过来，伸手拽住麦穗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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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挣扎，厉䂙却拽得更紧，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冰水，拧开盖子就往她后颈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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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一抖，一个发卡掉在地上，珠子“啪”地碎了一颗。
“哎呀，这可是若瑶姐最喜欢的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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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用抹布擦掉，伸手去擦衣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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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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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䂙一把推开她，捡起裙子拍了拍上面的灰：“说了别碰她的东西，你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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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项链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麦穗：“今天晚上你就在这房间睡，守着若瑶的东西，别让她的房间沾了你的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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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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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麦穗一个人，她看着满屋子的粉色，又看了看梳妆台上的相框，慢慢走到墙角蹲下来，抱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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