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错位相爱,这也太虐了
后面还有更虐的,女主失忆和男主破镜重圆,完了没多久又被杀妻证道
还好最后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我惊恐不已。
我以后还要失忆,还要被杀,还要和一个我已经不爱了的人生生世世?
不成。
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要先下手为强。
1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我盯着盛玉堂的尸身发愁。
愁到面前的大红喜烛都掉尽了泪花。
盛玉堂在我们成婚这天,坦白了他勾引我七年的目的。
他说,他的小师妹天生无情,没法渡情劫。
所以他需要最纯最浓烈的情丝,助她飞升。
他选择了我最欢喜、最期待、最爱他的这天下手。
取完情丝,他大方地送我号称神挡杀神的碎玉剑作为补偿:
有了这个,谁都欺负不了你,只要拔剑一挥,欺负你的坏人都会死。
可是他忘了。
没有了情丝,我一点都不爱他,甚至很恨他。
他是长生不老的仙人,可凡人女子的青春,耗得起多少个七年?
十九岁,我从尸山血海里把他背回家。
二十岁,他装失忆,委屈地让我不要送他走。
二十一岁,他拦下我嫁去别人家的花轿,情真意切,说心悦我。
……
二十六岁,我看见了天书,知晓了将来的命运。
我拔剑一挥。
盛玉堂碎成了两块。
我把他漂亮的头装进袋子里,拖着他的身体打开房门。
我僵住了。
院子里竟然全都是人
嗑着瓜子、伸着脖子,看热闹呢。
看见我拖着无头尸出来,他们一个个都愣住了。
等了七年,他才愿意娶你,你还在成婚的日子弄这些,不嫌晦气?
张福,你他妈提议来看瘟神笑话做什么,平白自找晦气
他们呸呸吐着口水,四散开去。
我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我是个二皮娘子,平时干的营生就是缝尸。
多亏多亏,盛玉堂不肯穿上我一针一线缝了三个月的喜服,亲手绞烂了它。
此时去抛尸,旁人也不会怀疑尸体是新郎官。
我到郊外挖了个大坑,把死男人丢进去。
我双手合十,对着坑虔诚地拜拜:
盛仙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只是你割掉我情丝的时候,实在太疼太疼了。
如果我少爱你一点,也不会这么疼,甚于剜心、刮肉、剔骨。
上一次这么痛,还是我在城墙下捡到爹娘的尸首,一点一点缝起来的时候。
想起爹娘,本以为流干泪的眼睛,又开始刺疼。
当世战乱纷争已久。
那日爹娘出城,本是为我谈好一门亲事。
哪知遇上敌军偷袭,死在城墙边上。
手里,还攥着男方下的聘书。
这门亲事最后没成。
盛玉堂劫了花轿,和我私奔。
我当时在他背上,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软软地贴着他颈侧蓬勃跳动的脉搏。
我以为,那是光明、自由、好春光。
我竟不知,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我仰头看满天的星。
有人说死去的亲人,会化作天星,照拂活着的人。
可是一行天书突兀地出现在群星之间。
作者有话说: 请读者们稍安勿躁,这具肉身其实是替身草,下一章鱼汤就会复活。
我一惊,转头看向刚挖的坑。
里面果然没有了男人的尸身。
只剩下一根断成两截的草。
2
我立刻狂奔回家。
这间小屋处处都有盛玉堂的痕迹。
檐下挂着他送的风铃,桌上摆着他削的大眼猴儿,地窖藏着他爱的橘子酒。
我翻箱倒柜,砸碎了成双成对的碗筷杯碟。
我开窗散味,撕烂了精心准备的双喜窗花。
我擦除血迹,弄脏了压着花生的鸳鸯锦被。
收好盘缠,牵上小驴,带上宝剑,我一把大火点着了住了十几年的家。
真该感谢盛玉堂。
如果不是他把情丝割得这么干净。
这时我大概还在肝肠寸断优柔寡断,纠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天蒙蒙亮时分,有人经过,笑问:
姑娘起早去哪呀?
我不知道。
在变故之前,我想好了有盛玉堂的未来。
等到战事不那么频繁,我就不再给人缝尸了。
他耕地,我织衣,养一院子的小鸡,生个儿女双全。
盛玉堂总说,要我最爱他的时候才能成亲。
我每天都告诉他,我今日比昨日更爱你。
我巴巴儿望着他,心心念念等着成亲。
却在成亲那一日等来了这七年苦等的真相。
他不爱我,他只是需要我的爱,去帮助他爱的人渡劫飞升。
正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天书又出现了。
男主刚复活,立刻赶来找女主,看着冲天的大火发疯了。
他以为晴晴自焚了,不顾劝阻冲进火场,却怎么也找不到晴晴。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囚禁 play……
作者回复: 晴晴敢玩火,等鱼汤抓到她,她就再也跑不掉啦。
我一个激灵,一拍驴儿尊臀,给那人留下一句: 我要去修仙
便日夜兼程地往九鼎山赶。
世人皆知,九鼎山有一问心宗。
掌门号称天下第一剑,厉害得很。
我也要去修仙,要比盛玉堂更厉害
3
盛玉堂神色狰狞,拿剑逼着我一步步后退。
暴怒的剑气仿佛要将我撕成碎片。
你不过是失去了情丝,可那本就不属于你
你怎么敢杀我?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杀气腾腾。
他之于我。
犹如鲲鹏之于蜉蝣。
犹如金戈铁马之于平民布衣。
杀了他又怎么样?
他是所谓男主,有天书帮他复生。
我若是不反抗,天书所写的失忆、囚禁、被杀就是我的下场。
恐惧的泪珠,一颗颗从我眼睫下滚出。
……
……
啧,小贼,怎么睡着了也在哭?
我睁开双眼,心仍旧狂跳个不停。
原来是梦。
我日夜赶路,在一处破庙歇脚。
被寺庙外的风摇晃不已的长明灯,照得说话之人一双凌厉凤眼更亮。
一把仙姿玉骨,美得不可方物。
美得让我忘了,她手中长剑,还横在我的脖子前。
来人轻哼:
我冯幼清认剑不认人,一眼看出你怀中抱着的是我师兄的碎玉
既然是师兄,那就是个男的;
而你是个女的,想来是你偷了他的剑
剑尖挑起了我的下巴,却没有弄伤半寸肌肤。
比杀意先飘过来的,是她袖中的柑橘香。
天书也交代了此人的身份。
师妹演都不演了,一上来就想要女主的命。
原来是她。
不愧是她。
难怪盛玉堂对橘子情有独钟。
难怪盛玉堂做梦都在喊清清。
可笑我当时夜里醒来,替他掖被子,听见他梦话,嘴角不住上扬。
其实我早该察觉的。
相伴七年,盛玉堂记不住我不爱吃柑橘。
却对有关师妹的一切如数家珍: 她单纯、从不对人动心、平生只爱剑。
我把剑高举过头顶,佯装啜泣,楚楚可怜:
我家破人亡,逃亡路上捡到这把神剑防身。
不知是尊师兄之物,还请仙女原谅。
咻一声,冯幼清长剑入鞘。
当她正要伸手来拿碎玉时。
我猛地拔剑,想要斩草除根。
可冯幼清动作更快。
只消嘴里喃喃两句咒语,一道金索就将我五花大绑。
她冷哼一声:
哼,幸好我下山历练多年,早就长了心眼。
碎玉究竟是你捡的还是偷的,等你到我师兄面前再解释吧
4
冯幼清没有听我多说一句话,直接将我收进了她的领域之中。
这儿山明水秀,是我从未见过的好风光。
只是,远处的山岗上,密密麻麻立着无数剑冢。
冯幼清嗜剑如命,每练坏一把剑,就在领域里将它埋起来。
有一说一,晴晴想杀师妹简直是痴心妄想,师妹真的很强。
之前晴晴能偷袭鱼汤成功,不就是因为鱼汤也恍恍惚惚,正要认清自己的心吗。
天书又一次让我绝望。
我和这些修仙之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好在,我在她的领域中,也还能听见她所听,看见她所看。
嘻嘻,原来你们剑修是真的穷啊,衣裳破了个大洞还穿,丢人
你那个大师兄不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吗,怎么不叫他养你?
那些油腔滑调的声音嬉笑着。
冯幼清冷冷地回答: 他只是我的师兄又不是我爹娘,我有手有脚,干嘛叫他养我?
那些人又笑。
冯幼清的单纯真不是演的。
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永远闭嘴。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是冯幼清御剑飞走了。
没一会儿,领域里丢进来一件破洞的外衣。
我闲得没事,帮她补好了破洞。
冯幼清进来给我送饭,看见那件叠好的外衣。
她默默盯了片刻,吸吸鼻子: 你缝的和我娘缝的一样。
我有点期待: 好看吗?
她当时蝉联多届『花样最丑绣娘』。
我低头看看我的手。
上面有许多细小的疤痕,是我在缝那两件喜服上的复杂花样时留下的。
旁的绣娘二十天能做完,我花了三个月。
我当初是因为手笨,缝不出好看的衣裳,才去给人缝尸体的。
缝尸?
见冯幼清来了点兴趣,我犹豫片刻,还是将有关盛玉堂的一切和盘托出。
天书都在骂我傻:
晴晴傻了?男主割她的情丝送给这位,晴晴怎么把实情全都说了啊?
这下好了,女配肯定憋着坏等着害女主呢。
我小心地觑着冯幼清的神色。
她板着张俏脸,没说什么,不知道信了没信。
不过,她拿着衣服离开前,用力捏了捏我的掌心:
你掌阔指粗,不适合拿绣花针,倒适合练剑。
5
听外面的声音,冯幼清到了天地客栈。
客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过路之人若想烫一壶酒吃,还得等位。
店小二故意怠慢贫穷的剑修,任由冯幼清叫了好几声都不应。
最后她恼了: 我有预定上等厢房,在『风雷动』,速带我去
店小二瞬间殷勤起来: 原来是药王谷的客人,有失远迎,请跟我来。
药王谷。
奇怪,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直到我听见冯幼清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大师兄。
我一身的热血仿佛褪了个干净,手脚冰凉。
脑内疯狂叫嚣: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