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走进了厂区的院子，十二月下旬的寒意穿透我单薄的工作夹克，令人瑟瑟发抖。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飘起雪花，空气中弥漫着附近烟囱冒出的刺鼻煤烟味。工厂就展现在我眼前，几座低矮斑驳的建筑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更像是历史遗迹，而非工业重地。墙上的水泥已经开裂，锈迹沿着墙面流淌，波纹铁皮屋顶因年久失修而塌陷。大门上方挂着一块褪了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上港无线电五厂，红漆已如干枯的皮肤般剥落。这里就是我新的工作环境，与 H 公司星火部门干净明亮的无尘车间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攥着一个破损的搪瓷茶杯，温热的杯子给我带来一丝慰藉，我正朝主车间走去。我脑海中仍因昨晚的顿悟而震惊不已: 我是张然，一家濒临倒闭的工厂里的技术员，却意外穿越到了 1990 年，还带着那个尚未发生的未来记忆。这份认知既是一种希望，也是一种压力。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之前，我必须先去了解这里——这里的机器、这里的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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