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彻夜难眠，我偷偷开心了许久。
以为九年的追求终于捂热他的心时，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弹幕。
哇塞看了这么多文，第一次看见烧货女主，擦地都穿着白裙，时刻想吸引男主的注意。
笑死，女主不会以为穿初恋白裙就赢了男主的心吧?初恋白裙，顾名思义要初恋穿才是正版，女配才是男主的初恋。
我浑身发抖想打给陆择温，却听见他和发小的通话。
听说程暖为了讨好你，现在只穿白色的裙子?
陆择温漫不经心地笑了: 穿得像才有兴趣。
我没有冲出去对峙，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月光小姐的电话。
给我五千万，陆夫人的位置让给你。
一周后，苏媛高调回国，怀着身孕和陆择温迅速订了婚。
只是后来听闻，新娘不顾劝阻穿上了黑色婚纱，那场婚礼变成了葬礼。
1
听到我和陆择温半年没有同房，闺蜜惊了。
她火速送来一条初恋白裙怂恿我穿上，说没有男人抵抗得住。
让我没想到的是，事实确实如此。
那天陆择温像变了个人。
从日出到日落。
彻夜未停，不知疲倦。
他爱极了我穿白裙。
深情时附在我耳边说着让人脸红的情话。
一直被他冷待的我食髓知味，便将衣柜里的裙子都换成了白色系。
我刚换好白裙准备擦地，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弹幕。
哇塞看了这么多文，第一次看见烧货女主，擦地都穿着白裙，时刻想吸引男主的注意。
笑死，女主不会以为穿初恋白裙就赢了男主的心吧?
初恋白裙，顾名思义要初恋穿才是正版，女配才是男主的初恋，女主还以为自己魅力大呢?
没办法，女主不这样做，男主半年都不碰她，想想也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啊，女主害惨了女配。
眼前的文字刺目惊心。
我浑身发抖想打给陆择温，陆择温突然回来了。
他在接电话，手机开着免提，恶劣的调笑从里面传出来。
听说你定了几十万的白裙?玩替身玩上瘾了?
陆择温漫不经心地笑了: 你不懂，穿得像才有兴趣。
那头也笑了。
可要是被她知道你资助苏媛留学，不得闹疯了啊?
陆择温低声警告发小: 那就别让她知道，你们几个把嘴给我捂严实了。
男人被威胁后不怒反笑: 现在你知道瞒着了?
前天去国外给苏媛过生日你怎么不藏着点，还敢发朋友圈秒删，害得我们连夜串供给你隐瞒。
不过我也是佩服你，能让千金大小姐为你洗手做羹，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陆择温笑声淡下去: 那是之前，程家已经破产了。
发小怼他: 还不是你和你爸做的局，连累到程家，差点逼死了她爸。
陆择温没有回答他，拉开抽屉。
翻资料的声音窸窸窣窣。
我低头盯着地板，抓在地板上的手指微微发白。
过了好一会儿，陆择温才慢悠悠地开口。
商场如战场，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近乎无情的回答让他发小爆了粗口: 你他妈的真狠啊
那你到底想扔掉哪一个?还是两个都想要?
就在我以为陆择温保持沉默，不会回答那个人的问题。
他突然合上抽屉，反问一句: 人民币和假币，你喜欢哪个?
这句话随着关门声重重地落下来，击碎了我所有的期待。
2
我从柜子后面爬出来。
手脚酸麻。
咚的一声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用力咬着嘴唇，压抑着喉咙里快要溢出的哭声。
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
原来前天陆择温出差没有带秘书，是去给白月光过生日。
原来昨天送我的高定白裙，也是为了玩替身游戏。
那句白裙更衬你，也是我有白月光的影子。
而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陆择温是当年给我爸做局的人之一。
房间开着暖气，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彻骨。
直到陆择温打来电话，我接起。
他声音惯常温柔: 老婆，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晚饭你自己吃好吗?
我张了张嘴，却哑得发不出声音。
最终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择温以为我是感冒了，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攥紧手机，死死盯着苏媛刚更新的朋友圈。
偷偷回国却被人发现啦，还给我买了最喜欢的海蓝宝项链，怎么办，不舍得放他回家啦。
照片里男人露出一只手，干净修长，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买的戒指。
所以刚才的温柔是假的，关心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
陆择温，你装得不累吗?
我坐在客厅等陆择温到深夜，他没有回来。
凌晨五点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公司睡了，老婆晚安。
我给他拨电话，对面正在通话中。
又拨了另一个，等了好久，对面传来女人慵懒而得意的笑。
哪位呀?
我直接开门见山: 给我五千万，陆夫人的位置让给你。
苏媛嗔声道: 我哪有钱。
我指尖抠向手心，心底发笑。
苏媛，你在装什么?
这些年，陆择温不是一直在给你转钱么?
在我追陆择温的时候就知道苏媛了。
她是陆择温的学姐，家境不太好，大学期间还在接受陆家资助。
有人传过她和陆择温的绯闻，但陆择温没有承认过。
在我和陆择温确认关系后，苏媛突然出国了。
原来是陆择温妈妈无意间看到苏媛写给陆择温的信，她怕苏媛缠着陆择温，直接将她送出了国。
阿姨怕影响我们的关系，求我不要告诉陆择温。
可没过多久陆择温就知道了，并且还认为是我用手段送走了苏媛。
就当我想要解释的时候，他毫不在意道: 出国对她来说是好事，你做得对。
冷淡的态度，仿佛苏媛和他之间真的清白。
可事实是，陆择温一直在联系苏媛，整整三年没有断过。
面对他的背叛，我忍着心痛平复了下心情: 这些年他背着我给你转账、送的礼物，凑一起也得几千万吧。
苏媛，你不是一直想嫁给陆择温，嫁到陆家吗?
那就按我说的做，我帮你过他爸妈的关。
苏媛考虑了数秒，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挂了电话，起身去卫生间洗了脸。
出来时刚好撞见回家的陆择温。
他手臂挽着西装，眉间略显疲惫。
看到我醒了也微微一愣，然后走过来: 怎么醒得这么早?
对他的触碰我下意识反胃，但还是忍住了。
回答: 想你，想得睡不着。
陆择温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讽笑，眼睛弯了弯。
伸手揽住我，在我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小妖精，就会勾我。
说着抱起我走向了卧室。
他洗完澡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看见我身上的红裙愣住了。
这件衣服……
他拧眉想要退缩，被我搂着脖子用力堵住唇。
汗水滴在我脸上时，我突然停止。
趴在他耳边问:
陆择温，你选择苏媛，还是我?
3
陆择温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抓了下头发坐起来。
他扬起下巴，睨视着我。
你听到了什么?
我很想像泼妇一样和他闹一场，可到嘴边的话却咽了下去。
眼前浮现出弹幕:
我就说女主烧吧，都听见男主把她当替身，还倒贴问男主她和女配哪个好，贱到没边了。
男主这时候还不拒绝女主也是厉害，不膈应吗?对得起女配等他九年吗?就喜欢烧的吗?
你们能别骂女主了吗?女主就算是恋爱脑，也是受害者啊，男主害女主家破产的啊
同意楼上，这么针对女主，你们这些弹幕有点恶心了。
我也无法理解弹幕对我的恶意。
陆择温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半晌才说: 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和苏媛确实有联系。
但是没碰她，她那么纯洁，不像你会耍手段勾引我。
他斜眼扫过我未着寸缕的身体，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我平静地拢起被子遮住身体，问他: 当初我家破产，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陆择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做?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像拍散了我对他多年的感情。
他抚摸着被打痛的地方，不屑地笑了。
我会补偿给你，房子、车子、股份都可以……
除了婚姻。
我瞪了他许久，没有扬起第二次手掌，起身走进了浴室。
放心吧，我很快将苏媛送到你身边。
第二天，陆择温没等我吃早饭，就被秘书接走了。
我吃完冷掉的面包片，起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只收拾出两个行李箱。
和陆择温恋爱的这些年，我很少买衣服，也不打扮自己。
他曾经说喜欢素颜的我，我便信了。
但闺蜜说女为悦己者容，没有男人总喜欢看同一张素脸。
我坐在地上翻完了苏媛过去三年的朋友圈，她几乎没化过妆，配文也是: 他说喜欢素颜的我。
所以陆择温不是喜欢我素颜，而是在我身上找到了感觉。
搬家公司来之前，陆择温突然打来电话，让我陪他回家吃饭。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倒让他意外地愣了几秒: 我没有时间去接你，你自己打车吧。
晚上七点，我和苏媛一起到了陆家。
陆母看见苏媛那一刻脸都白了，蹙起眉，带着责备的口吻质问陆择温: 我们家的家宴，你带一个外人来干什么?
陆择温插着兜，看了眼拘谨的苏媛，然后又讳莫如深地盯着我。
程暖，你想做什么?
我贴心地帮苏媛拉开椅子，笑容可掬: 伯母，她不是外人，是您孙子的母亲。
4
陆母被我的话吓住了，好半晌才颤抖地抬起手指着陆择温问道。
择温，你做了什么
她转头盯着苏媛的肚子，摇着头说: 不可能，她肚子里怎么会有我家的孙子陆择温你给我说实话
陆择温还在盯着我，似乎想看透我的想法。
我淡定地抬头和他对视。
苏媛确实没有怀孕。
但我的计划是她必须怀孕，我顺利拿到五千万。
他的人，我可以不要了。
但这些年花出去的钱，我一定要回来。
片刻后，陆择温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突然承认: 妈，苏媛确实怀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和爸都能接受她，我会和她尽快完婚。
我愣了几秒，没想到他连怀疑都没有就直接相信了苏媛。
苏媛也立刻配合地挤出几滴眼泪，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姨叔叔，你们别怪择温，是我的错，我不求你们接受我，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家的……
混账你当我死了?
坐在一旁的陆择温父亲终于忍不住爆发，扬手摔了桌上珍贵的茶杯。
你和小暖已经订婚了，你是有家的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那是我第一次上门给叔叔买的茶具。
碎了刚好，还会有新的摆上。
我抬起头对两位长辈说: 伯父伯母，我今天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恐怕以后都不能了。
我走得决绝，没有人能拉住我。
身后传来比刚才还大的怒骂和哭泣声。
可这些与我无关了。
回到家，我径直来到爸爸房间门口。
手指刚要敲门，突然听见他在里面喃喃自语: 结婚好啊，老婆，我们的暖暖也要结婚了。
我身体晃了晃，慢慢蹲了下去。
那年和陆择温订婚后不到一个月，我家突然破产了。
我爸因为挪用公款被举报，带走调查，还是陆择温将他捞了出来，给他在公司安了一个闲职。
可我爸心气太强，接受不了从董事长到员工的巨大落差，突发脑梗，现在瘫了半个身子，只能在家里休养。
在我最难熬的这段时间里，陆择温都陪在我身边，给我肩膀依靠，帮我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
那时候陆择温经常忙得几天几夜不睡，因为心疼他，我从红圈所辞职，回到公司做好他的贤内助。
想到这，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赶快擦掉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前的爸爸。
他生病后整日关在房间里，不是听戏曲，就是看老电影。
我走过去给他按了按腿，突然问道: 爸爸，当年那件事，你就没有怀疑谁给您做局吗?
爸爸出神地看着屏幕，反应好久才慢慢转头，发出一声疑问: 做局?
我直接点出: 陆择温，他现在坐了您的位置。
沉默的数秒里，我便确定爸爸也知道。
他知道自己被做局，还隐瞒不说。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幸福就好。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仰起头，眼睛泛着泪花。
充满谎言的幸福，我没那么贱，爸爸。
对视良久，我伸手擦掉爸爸的眼泪，问他要不要跟我出国。
爸爸说不想拖累我，让我离开前把他送到养老院。
睡觉前，我打开软件，买了一张有去无回的机票。
5
第二天，我找了之前的律师同事咨询，我能否起诉陆择温做局陷害我父亲。
律师看了半天资料，遗憾地摇摇头: 程暖，其实你找我之前就知道这个官司打不赢。
你没有实际证据，连录音也没有，无法证明他们就是做局者。
同事离开后，我在咖啡馆枯坐了一下午。
给苏媛打电话，让她把剩下的 2500 万打到我账户上。
可她却反悔了: 程暖，你不觉得五千万赚得太容易了吗?我还没有怀孕，怎么能给你剩下的钱。
我早知道她会出尔反尔，并没有着急，约了她见面。
第二天上午九点，苏媛准时出现。
她穿了一条黑色修身连衣裙，脖子上的海蓝宝项链光芒四射，衬得肌肤如雪，完全就像富家小姐的打扮。
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贫困生的痕迹，这些年陆择温把她养得很好。
我收回视线，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推到她面前: 这是最新研制的药水，吃下去太监也可以送你到极乐。
苏媛面色一僵，讽刺地瞪着我: 你认为择温对我没有感觉?
我笑得很浅。
那我不清楚，反正他对我要不够。
看着苏媛脸色一寸一寸变白，我心里生出几分快感。
弹幕又开始骂我:
受不了了，女主真是又贱又茶，知道男主不爱她，开始捞钱威胁女配宝宝，男主不是给她补偿了吗?
女配不烧才会被男主珍惜啊，女主白给男主那么久，还不是靠着女配的初恋白裙才得到男主几次垂怜，男主拿女主练练手而已。
女配宝宝，你不要和女主学这些肮脏心思，你是男主初恋啊，才不是什么脸都不要的烧货
可苏媛并没有像弹幕说的那样自信，还在犹豫。
我假装要拿回瓶子。
她却快一步攥在手心，看着我信誓旦旦道: 我一定会比你更能让他满意，永远离不开我
当晚我就收到了几张事后照片，苏媛穿着黑色蕾丝睡衣趴在陆择温背上。
特意露出脖子上的吻痕，以及陆择温后背上几道清晰可见的抓痕。
熟悉的侧脸，熟悉的身体。
很奇怪，我竟然一点都不难受。
原来不爱了，是这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