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五年暮春的三月十五，太和殿檐角的铜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新科进士们按名次排班立于丹墀之下，青灰色贡生袍被穿堂风掀起边角，恰似一群振翅欲飞却又屏息敛翼的灰雀。陈敬攥着朝珠的手心沁出细汗，第三十二名的名次让他稍感宽慰，却又莫名不安——方才唱名时，他分明听见吏部官员念到自己名字时语气微顿，而在第六十七名的位置，竟也响起一声"陈敬接旨"。
"两个陈敬?"御座上传来年轻天子略带沙哑的疑问。顺治帝扶着龙椅扶手微微前倾，明黄十二章纹龙袍随动作流淌出细碎金光，袖口滚着的金线蟒纹仿佛要破帛而出。这位刚满十岁、亲政仅五年的君主，喉间还留着风寒未愈的暗哑，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正透过攒动的人头，在青灰色人潮中搜寻。檐角铜铃轻响，殿内檀香萦绕，将这场意外的插曲衬得愈发诡谲。
站在第六十七名的江南陈敬双腿发软，几乎瘫倒。他身形瘦小，在北方士子中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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